第123章 不如公鸡(第2/5页)

“以下犯上,拖下去吧。”

她轻描淡写一句话,藏在暗处的护院立马上前,拉着惊恐万状,连连喊冤的老奴离开。

心情不佳的伯夫人让拖下去后,老奴仆会遇到什么,庭渊就不清楚了。

他按下心头的微微惊诧,再次坚定要离开伯家的想法。

他不是真的庭四,痴痴傻傻只能做赘婿,庭渊有手有脚,肯定不能被门荒唐亲事锁在吃人的深宅大院里。

“你也起来。”

待到外面已经没了叫喊声,伯夫人深深看了眼庭渊,眼底复杂情绪让人难以捉摸。

“八天了,还算心诚。”

寻常人家守孝七日,可庭渊因为没人重视加之伯家人怨气,已经足足跪了八天,只有水和馒头让他勉强果腹。

也许是刚刚老仆人那一出让伯夫人意识到了什么,她打算大发慈悲,提前结束庭渊的守孝。

“您稍等。”

做深情的戏做全套,他清了清嗓子:“我再替少爷上柱香,我怕他没人陪会寂寞。”

听着傻子真挚的话,老妇人脸上表情更加松动,她叹了口气,难得露出几分母亲的脆弱:“行,三盏茶后,就出来早些睡下,明日有要事和你交代。”

庭渊应下,灵堂不消片刻,只剩他一人。

他拿起柱香,虔诚冲着红烛摇曳下,青年的画像叩拜。

这青年生得眉清目秀,正是伯家早夭的大少爷伯景郁,字少宁。

也是他名义上的夫郎。

伯景郁也算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才子,虽然囿于哥儿这种可以生子的男性身份,却鲜少有人看不起他,庭渊和他的亲事,也是庭渊实打实的高攀。

可惜这位惊才艳艳的青年,庭渊只瞧过他油尽灯枯时一次,因为他来到伯家当天,伯景郁已经是强弩之末。

那天晚上雨打芭蕉,庭渊瞧着伯景郁干净的目光,难得心软地抓着他的手,生生等到天亮时,等到伯景郁再无力气,才松开他的手。

“若有下辈子...”

庭渊还记得,伯景郁干裂的唇微微张合,可再无下文。

若你有下辈子,做个健康的人,配门名正言顺的亲事吧。

庭渊第三次叩首,突然红烛摇曳,灵堂木门吱呀作响,刮起了诡异的穿堂风。

庭渊胆子大,微微愣了下面不改色扶正红烛,正要支着身子起身离开,却发现在供桌更高处,一个牌位也在此时翻下。

恰巧落在他手边。

“罪过。”

四下无人,庭渊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默默念了声,小心翼翼替伯景郁扶正牌位。

他忍着罚跪后的酸疼,晃悠悠寻到厢房里。

庭渊和伯景郁勉强算夫妻,他也没有自己的房子,只能睡在伯景郁屋里。

幽幽檀香味飘来,风里似乎夹杂淡淡的叹息,温柔抚过案几,此处全然没有凶宅的感觉。

可庭渊还是睡不着,睁着眼到了天明。

伯家不是长久之地,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听到远处隐约传来下人们走动的声音,庭渊从自己的思绪里抽身,早早等在老夫人的门前。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才缓缓推开,年纪不小的侍女示意他赶紧进去。

他进去后,只是盯着鞋尖,一副不敢抬头的战战兢兢模样。

“抬头。”伯老夫人见他这么不争气,隔着扇子撇了下嘴,“真是小家子气。”

庭渊仿佛是傻了,脸上挂着笑,只是略带些失落。

伯夫人喝了口降火茶,想到他昨日表现,生生把烦躁压下去:“...算了,本来也不指望你能做什么。”

“是这样,少宁他也走了,虽然说和你只有名分,缘分浅薄,但好歹你是我们伯家的儿婿。”

“可如今,你也没有理由留在这后宅里。”她叹道。

伯老爷走得早,家里也子嗣绵薄,除去伯景郁和还在开蒙的老三,还有个整日在外花天酒地,兄长死掉都没赶回来的不争气老二。

她也早已不年轻管不了很多事,颇为头疼家长里短,可是这赘婿脑子蠢笨,不管身份还是能力都显然难当顶梁柱,留着纯属闹心。

“所以我希望你去陪着少宁,让他远离纷纷扰扰得以安魂。”她意味深长看向庭渊。

伯家不至于搞冥婚,话说到这份上,就算是傻子都应该听懂伯夫人的意思。

“您说了,我是伯家的儿婿,您让我去哪都可以!”

庭渊耿直地答。

最差的结果不过是剃头做和尚,那也远比在伯家承受明枪暗箭来得好。

是,他好歹是伯家的儿婿,不能落下面子。

伯夫人微微思忖了下,将原本那些少得可怜的地契又加上去些许筹码。

计算着差不多够了,伯夫人终于再次开口:“数十里外的江安镇东禾宁村,有片钟灵毓秀的风水宝地,算命先生也说,那里温养少宁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