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6页)

“回陛下,这便是杀渔阳公的东西。”裴明淮道,“方才我与吴廷尉自尉世伯身上取出来的,刺入心房,一下毙命。”

司马金龙忙起身跪下,道:“陛下,宜琦绝不会做这等事,她杀渔阳公作什么?还请陛下明鉴。”

文帝道:“琅琊王,起来吧。这都还没弄清楚步摇到底是宜琦的还是宜琼的,你就急着往宜琦身上揽了!这是一对,她们出嫁的时候,朕一人赏了一支。”

司马金龙甚是狼狈,只道:“陛下恕罪,臣只是着急。宜琦喜欢这簪子得很,凡有什么场合都爱戴着,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文帝对赵海道:“让宜琦宜琼过来,别告诉她们缘故。”

赵海领命而去,厅中又是一阵安静,连咳嗽声也不闻。过了半日,沮渠宜琦和沮渠宜琼二女一同过来,她二人不但容貌相同,连服饰打扮也是一模一样,裴明淮瞪着眼看了片刻,硬是没认出来谁是谁。只听文帝对左首一女道:“宜琼,朕从前赏给你的那支步摇呢?怎么今儿没见你戴着?”

裴明淮实在没明白文帝是怎么认出那一个是沮渠宜琼的,但显然文帝决没认错,那一女摸了摸自己发鬓,“呀”了一声,道:“我的步摇呢?”

文帝示意赵海把金雀步摇给她,沮渠宜琼奇道:“咦,陛下,怎么在你这里?”刚拿过来,便见着那簪子上全是血迹,只吓得又“呀”了一声,步摇失手落在地上。沮渠宜琼花容失色,跪下道:“陛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沮渠宜琦却道:“陛下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我姊妹二人又怎的招惹了陛下了?”

“你怎么在陛下面前这么放肆!”司马金龙怒道,“还不快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沮渠宜琼低声道:“陛下,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这步摇什么时候丢的,要不是陛下问,我全然不知。这上面的血……是怎么来的?”

裴霖淡淡地道:“武威公主,渔阳公今晚被不知谁杀害了,这你们各位都是亲眼看到的。公主你这步摇,便是杀他的东西。”

沮渠宜琼大惊,膝行几步到了文帝身前,叫道:“陛下,我没有,这不是我干的。对,步摇是我的,但……但我没杀渔阳公啊!我跟渔阳公向来没什么来往,我……我杀他作什么?”

裴明淮已经看出来了,嘴快机灵的是沮渠宜琦,沮渠宜琼要老实得多。此时沮渠宜琦大约也知道事情严重了,跟着沮渠宜琼一起跪在了文帝面前,道:“陛下,陛下,我们姊妹对你素无二心,你是知道的。这不知是谁要陷害我们两个,陛下,求陛下明察!我再怎么笨,也不会用自己的钗子去杀渔阳公啊,何况,我们杀他作什么?”

文帝问道:“前些日子,宫里众嫔妃替我姊姊在武周山石窟寺祈福,你们两个有没有跟着去?”

二女不解其意,都点了点头。文帝叹了口气,道:“既是如此,那恐怕得要委屈你们两个几日了。”

沮渠宜琼已经哭了出来,道:“陛下,我真没杀渔阳公。”

裴明淮笑道:“谁会笨到用自己簪子去杀人?照我看来,把今儿在此处的和那晚在灵岩石窟的,一个个都挑出来,岂不是好?看得清清楚楚的。”

穆庆点头道:“有理,这话说得有理。”

文帝挥了挥手,示意裴明淮自去办。过了不多时,裴明淮又进来了,道:“陛下,那日去的多是宫中嫔妃,还有几位王妃公主。去武周山石窟寺替母亲祈福的人,今晚也来了此处的,并没有多少。嫔妃除了尉昭仪之外,再无其他,本来宫妃也不须来凭吊,尉昭仪那是例外。上谷公主和两位武威公主那晚也去了灵岩石窟。还有……”

见裴明淮不说下去了,裴霖道:“淮儿,有什么不妥么?”

裴明淮道:“没什么不妥。还有一位就是太子的李左孺子。太子近日忙于京城防务,前日来了一回,今日还不曾来。”

裴霖问沮渠宜琼道:“你们两位今日是与谁坐在一处的?”

“原本是跟上谷公主坐在一处的,后来尉昭仪来了,上谷公主便让尉昭仪坐了首席。”沮渠宜琼一边想,一边道,“对,音妹妹也是跟我们坐一起的。还有景风公主,不过她跑来跑去的。西河公主也是,来了一会就跑外面跟她驸马都尉坐一处了。”

穆庆道:“说到这,今日南郡王怎么不见?南郡王素来最讲礼的,今日连陛下都到了,他不应该不来啊。”

裴霖在旁道:“好像是说太子这些日子京畿防务事多,南郡王也随着一起了,想必是忙得很,还不曾来。”

文帝道:“赵常侍,去把她传过来。”又对裴明淮道,“淮儿,你送武威公主仍去景风那院子里,别的人都让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