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3页)

仆役将处理好的羊羔和香料端上来,骆乔刚扎好烤架,顺手就把羊羔拿起架上去,动作娴熟,一看就没少烤红羊吃过。

席荣看长孙一身脏兮兮的,叫他先去更衣了再过来。

凉亭里,一老一小一起烤羊,席荣问起骆乔在兖州的生活。

“席臻那小子还像小时候那样四处闯祸,被他爹罚扎马步?”

“没有啊,席臻不闯祸,我们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听说你们把一支东魏来的商队闹得天翻地覆,被县令告到席豫那里,这还不是闯祸?”

“才不是,我们怀疑那支商队里有几个人是细作,獾儿和金刚奴拍着胸脯保证,看得真真的,有几人特别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个正经商队。”

“所以你们就大闹商队?结果呢?”

“不知道啊,廖县令告了我们的状,席使君亲自接手了这事。我们也没有闹,就是偷偷放走了他们要卖的奴隶而已,是那些奴隶闹的。”

席荣哈哈大笑:“合着那些奴隶闹的,不能算你们身上,是吧。”

“对。”骆乔重重点头。

席瞮梳洗好换了身衣裳过来,看到的就是他祖父与骆乔这一老一小相聊甚欢,他祖父的表情甚至算得上慈祥。

我眼坏掉了?

祖父会慈祥?

席瞮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祖父。”

席瞮走进凉亭,骆乔已经在羊羔上撒香料,她撒香料的姿势非常豪迈,十两纹银一斤的安息茴香被她撒得像是不要钱一样,大把的安息茴香撒下,霸道的香味立刻就出来了,勾得人食指大动。

“丫头,下次不许这样撒,香料是让你这样烤羊吃的吗?”席司徒心疼他的香料。

“您太不会吃了,烤羊就得放安息茴香,这样才香。”骆乔用片肉的小刀切下一小块已经烤得焦香的羊肉放在碟子里,端给席荣,“您尝尝,保证让您吃得停不下来。”

席荣那筷子夹起来送进嘴里,油脂烤进肉里,外焦里嫩,磨成末的胡椒茱萸为羊肉提供了辣味,安息茴香被火一烤,这红羊,太香了。

“好吃吧。”骆乔也给自己切了一块,一口吃下,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席荣一块吃完,自己动手再切了一块,“你这丫头倒是会吃,安息茴香敢这么大把大把放。倒是我差点儿忘了,你外祖家底殷实。”

骆乔摇头:“不,是您家里安息茴香多,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一筐安息茴香,我家都是一小袋一小袋的。要是您叫人拿个一小袋来,我也是不敢这么放。”

一老一小吃得津津有味,完全没空搭理旁边站着的席瞮,席瞮只好自己找位置拿了个小胡床坐下,手快要摸到小几上的片肉刀时,被他祖父横了一眼。

“来得倒是巧,红羊熟了,你就来了。”

席瞮只好将手收回来,再站起来朝祖父奉手行礼:“祖父,衣冠不正,则宾者不肃。”他洗漱更衣的时间的确有些长,可是这是礼节,当外人面不可失礼呀。

“坐下吧。”席荣指了指小胡床。

席瞮再坐下,又要去拿片肉刀,却被席荣叫住,“拿错了,拿旁边那个。”

席瞮手一顿,移过去拿起那一筒卷起来的纸,展开来。

是他画的荆州舆图,图上用线条标示了前些日子荆州告急齐国攻南浦的进攻线路。

“祖父?”席瞮不解。

“你觉得你画对了?”席荣斜睨过去。

席瞮低头再看自己画的图,怎么都没发现哪里画错了。牒报上怎么说的,他就怎么画出来了,究竟哪里不对?

骆乔好奇地探头过去看,发现是舆图,立刻收回了目光,可心里就像长了草一样,总忍不住想去看。

席荣见骆乔眼睛一瞟一瞟的,问道:“小丫头,看得懂舆图。”

“看得懂。”骆乔用力点头,“阿爹教过我看舆图。”

“骆衡啊,是个将帅之才。”就是可惜出身错了人家,骆广之竟能歹竹出好笋也是稀奇了。

席荣见骆乔还在瞟,便问:“想看?”

“可以看吗?”骆乔乖巧地把双手放在膝盖上,一脸期待。

舆图乃机密,寻常是看不到的,骆乔知道,所以没被允许她就努力不去偷看。

席荣示意席瞮把图拿给骆乔。

“这是我画的。”席瞮边递给骆乔边解释:“7饿群依五而尔期无耳把 以前些日子齐国攻南浦,荆州告急,江都督早有预料,于水路包抄灭了齐国三千人。”

“这代表齐国的进攻线路吗?”骆乔指着图上一条往上一条往下的两根线问席瞮。

“是的。”席瞮点头。

“呃……”骆乔迟疑。

“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席荣瞅了眼长孙。

席瞮脸上烧得慌,他真画错了?

骆乔指着舆图上标示江州的一个小点,说:“我阿爹跟我说过,齐国江州新来了个司马,是齐国薛太后的侄子,与江州刺史孙衍有旧怨,他一到江州就多方针对孙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