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页)

桑予此人,可谓是一步步的将自己变成了大齐不可或缺的脊梁,是朝中重臣的主心骨,是帝王心腹。

但现在他们的主心骨似乎要消失了,并且陛下还在前线抗敌,无法短时间回到皇都城内。

这让周围的人怎么能不惶恐不安呢。

“是!太医院会竭力救治国师大人,请尔放心!”

那怕知道桑予的身体已经无力回天,但能让对方多撑一段时间,多看看大齐也好……

这番话,桑予虽是虚弱,却是听在耳中的。

这周围的大部分人都是他和陛下一路走来的亲信。

所以他才能明知自己可能无法走下祭台,或者是像现在这般虚弱,无法再主持政事的情况下,将后面陛下未归之前的大齐,交给这些人代为协助管理。

在清楚的知道,就算接下来他缺席大齐朝堂,整个大齐也会按照定下的方向走,不会出现不该出现的乱子,桑予这才放心让自己陷入昏迷。

就在桑予陷入昏迷中时,远在边疆,正刚结束一场战争的君王,才回到属于自己的军帐内,便似有所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皇都城的方向,心中闷疼。

有一个焦急的声音似乎在催促他赶快回去,似有大事发生。

也因为有这一层急迫感,在接下来的几场和蛮夷之间的战斗,顺利的不可思议。

国运,似乎又再次降临到了大齐。

眼见着些蛮夷被逼的不断远去,甚至还搬离了他们原来的部落驻扎地,就为了能够逃出大齐皇帝的步步紧逼。

看这模样,接下来几十年都不可能再出现大齐,以后也不可能有胆子觊觎大齐了。

见此,君王便下令,留下一部分士兵镇守延边,自己则率领这些有功之臣回大齐行赏。

可惜,待他回去,他迫切想见到的人却再也见不到了。

离皇都城愈近,心底不妙的预感愈强烈,直至看到那人寝殿,神情悲戚跪伏满地的人时。

“谁!允许你们欺瞒朕的!”

帝王暴怒的声音在殿内响起,让正跪伏的人愈发瑟缩,不敢动弹。

“都给朕滚啊!”

“国师……我回来了。”

天启六年,大齐结束几年灾荒,百姓得以喘息生机,君主亲征击败外族蛮夷,大胜后班师回朝。

一切都在推着大齐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国师桑予却没能坚持到君主回归,在其回京都城前夕病逝于天地坛旁的寝殿内。

举国哀悼。

看着京都城内飘扬的白布,百姓行走间佩带的白麻布,桑予漂浮着透明魂体,此时并没有多大的伤感情绪。

他用自身生机,换的这大齐的生机,能看着百姓安居乐业,对他来说似乎是最好的结局,毕竟他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

唯一亲近的人便是陛下,但陛下身后还有更多追随者,想必也不会差了他这么一个,哪怕他的能力要稍微好些。

想到当今陛下,桑予有些担心,他临走前本来想等着他回来的,但已经破败的身子根本由不得他,能撑那么久,已经算是他尽力。

好在他走之前便收到了当今的消息,已经在城外,就算没能见到最后一面,好歹他能送自己最后一程也还好。

这般想着,桑予轻轻控制着刚适应的魂体,向着当今陛下的寝殿而去,想着临走前没能看到,这样再见一面也算好,不算太遗憾。

但看着正坐在寝殿中央,手中把玩他常佩腰间的那枚玉佩,神情悲伤的君上时,桑予心中也很是不好受。

这些年,帝王最信任亲近的人便是他,但焉知他心中,将这位少年帝王看的又何尝轻。

这位是他失去世界上待他最好的师父仙逝前,担忧他的以后,指给他的精神寄托。

多年相处,一路扶持相护走到如今,他怎么会舍得看他独自坐在高处,仿佛除了这大齐江山,再无拥有。

在桑予飘在空中,看着正坐在寝殿中央的年轻帝王出神时。

一位常跟帝王身边的心腹内侍从外轻挪脚步,走近了帝王身边。

“陛下,国师大人已经停灵许久,您看这接下来的流程是否该走了。”尖细的声线被压的极低,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小心翼翼。

正摩挲着玉佩的人沉默良久,就在内侍以为他说的话帝王没有听到时,上首传来沙哑晦涩的声音。

“国师护朕登基,为大齐殚精竭虑,配享太庙,郡王之礼厚葬,国师林……立碑。”

下首的内侍恭声应喏。

待内侍出门后,坐在寝殿中央的人还是那副悲戚模样,好似已化身一副雕塑。

刚刚那句话,听到耳中的何止是那内侍,在半空中漂浮着魂体的桑予也听了个清楚。

他为大齐所做甚多,最后能有这样一个葬仪,并不奇怪。

京郊皇陵现在正在修建的正是当今君主的身后陵,这是自陛下登基后,就在不断修建的,但这次破天荒的,这里停下了修建的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