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三种羞耻(15)(第2/3页)

“还是你的旧伤又开始疼了。”爱丽丝又说。

她沉静地凝视着华生的脸,从那张写满了不耐的脸上获得了答案,于是又重新站起身,走到华生面前,递给他一个圆盒。

“我不要。”华生拒绝道,“它确实很有效果,赫德森太太,可有效得太可怕了。请原谅,在你告诉我它的具体成分之前,我是不会再用的。”

“我说过很多次,华生医生,这是不能外传的秘方。”

华生用沉默表示了拒绝。

爱丽丝微微皱起眉,紧接着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她又将手往前递了递,这次,华生顺从地接过圆盒,并且旁若无人地撩起裤腿,将药膏抹在了疼痛的位置。

“很好。”爱丽丝说。“有一个总是把自己搅和进危险的咨询侦探已经够我头疼了,再来一个因为病痛暴躁的医生,日子简直没法过。要不是我还控制不好……”她及时打住了。

华生如梦初醒。

他懊恼地看着手中的圆盒,咕哝着:“有时候我真怀疑你会什么巫术,赫德森太太。”

“留着它。你会用上的。”

爱丽丝走到门口,拉开门,门外的人立刻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无力地靠着墙上。细雨被他带进了屋内,又被爱丽丝毫不留情地关在门外。

她看着靠在墙上的人。

“总是这么及时地开门,赫德森太太。”福尔摩斯苦笑着,“如你所见,我又带着满身的伤回来了。”

“华生医生?”爱丽丝没有理会他,而是提高了音调,“华生医生?”

有人摔倒在地的声音,紧接着是急匆匆爬起身的人不慎碰倒家具的声音,而后是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伴随着惊呼:“福尔摩斯!你又怎么了?”

华生开始检查福尔摩斯的伤口,而爱丽丝习以为常地代替福尔摩斯做了回答:“刀伤和枪伤,老样子。”

她的声音和华生无奈的话音混在一起:“天呐,福尔摩斯,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爱丽丝率先走进房间,华生则搀扶着福尔摩斯跟在她身后。在此期间,福尔摩斯敏锐的眼神一刻不停地在爱丽丝的后背上绕着圈。

他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爱丽丝身上的每一处细节,从她后脑勺处偌大的蝴蝶结装饰,到她以蕾丝做点缀的肩头,再到她的袖口和手指,她光洁的小腿,连她的脚腕和走路时偶尔露出的鞋底也没放过。

华生尴尬地咳了一声,低声提醒:“福尔摩斯。”

“赫德森太太,”福尔摩斯就像没听到华生的暗示似的,“你今天没有出过门,是吗?”

华生替爱丽丝回话:“当然了,赫德森太太今天一整天都和我待在一起。”

福尔摩斯对此似乎有不同的看法,但未发一言。他在华生的搀扶下坐到沙发椅上,爱丽丝取来了医药箱,得到华生匆忙而又感激的道谢。

在华生忙忙碌碌的时候,福尔摩斯依然紧盯着爱丽丝。“赫德森太太,”他说,突然痛得倒嘶了一口凉气,不得不暂时中止原本要说的话,转而对华生说,“我的朋友,这伤在我看来还没严重到需要动刀子的程度。”

华生把掏出来的子弹扔进银盘,不冷不热地回答:“我才是医生。”

自知理亏的福尔摩斯安分了,爱丽丝则坐在他的对面,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对方吃瘪的模样。她的笑意丝毫不加以掩饰,福尔摩斯斜了她一眼,忽而说:“我是在查开膛手杰克的案子时受的伤。”

爱丽丝不笑了。

她抿住嘴唇,蓝眼睛忽闪了一下,无声地表露出了兴趣。她说:“可开膛手杰克已经许多年没有现身,没准早就死了。”

“我不这么认为。”福尔摩斯说着,却忽然将话题拐向毫不相干的方向,“我不知是否只有我注意到了这点,赫德森太太,你正是在开膛手杰克最后一次犯案后不久出现在伦敦的。”

这话中的隐含意味十分可怕,华生顿时抬起头,严厉地警告道:“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置若罔闻,继续说道:“你的力气大得不同寻常,总是独自更改房间里的陈设,包括我和华生两个人一起抬都费力的衣柜;你十分富有,品味也不同寻常,华生可能没有注意到,但我却知道墙面所挂的油画都不是仿品,而是真迹——为此我还特地学习了如何鉴定艺术品;你深居简出,尽一切可能不和外界的人接触,却又总是有身居高位的人乔装打扮后前来拜访;你完全不需要出租房屋谋生,却又接纳了我和华生两位租客……如此种种,怪异之处简直数之不尽。”

华生惊疑不定地打量着爱丽丝,又将迷惑的眼神投向福尔摩斯。

他看上去完全被福尔摩斯的话给搞糊涂了。

爱丽丝说:“放轻松点,约翰,歇洛克没有指认我是开膛手杰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