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第3/3页)

什么叫爱,也许就是拥抱贴合到毫无缝隙,穿过四肢百骸的两个字——想要。

江枭肄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凌乱沾着汗珠的发丝,细长的眼,鼻子,脖颈,锁骨,每一处凹陷,每一根血管都能让他如此喜爱。

想要,想要,要不够。

他看着她双目失神的样子,在她耳边倾诉他的占有欲,倾诉人类最原始的感情,他说:“宝贝,说爱我。”

顾意弦想不通他为何如此蛮横无理,就算她现在知道是她有错在先,也要扭开头赌气般说:“不爱,我一辈子都不会爱你。”

语音掠过消散的白雾杳然逝去,江枭肄失了神,一股酸涩在心脏蔓延开。

寂静太久。

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心跳声好像都停止,顾意弦从斑驳镜面看江枭肄,空气好热,但湿气和潮红要在他长满青苔的眼底揉碎了。

老天,这该死的男人无疑在逼她从康庄大道走向悬崖的独木桥。

她抿唇,碰碰他的手背,小声改口:“不过也没有那么绝对的事情,你对我温柔些,我或许会考虑去学习怎么爱你。”

那些青苔便又鲜活起来,疯涨在江枭肄的眼睛里。

他托住顾意弦的腰把她正抱在怀里,边道歉边轻抚着她的背从浴室走出去,拉合薄如蝉翼,印着禅意的竹帘。

他的手指插进她的发间轻轻揉着,唇与她的唇交缠,吻湿黏而细腻绵长。

顾意弦紧紧抱着江枭肄的臂膀,半遮的视线是他散掉晃动的领带结。

房间暖黄橘光将他的五官变得柔和,窗子外树叶的清凉味与他身上的烟酒香溜进了心里。

楼下的黄梅调开始唱纺线抄:“风吹杨和柳哇,咦子呀呵咦呀咦呀哟,露水打湿衣襟呀咦哟......”

随风摇曳的篝火与照在水池的火光如梦似幻,戏台的剪影拓在竹帘,顾意弦感觉全身软糯的像红木茶几遗留的点心,温柔的热让她在江枭肄怀里化掉。

“还生气吗?”

舌头被吮吸到发麻,她用鼻音哼一声,“那下次我也要惩罚你。”

他低哑地笑,“好,要杀要剐随你,现在有没有感觉爱我一点。”

顾意弦的鼻尖蹭江枭肄湿热的脖子,摸他耳朵的刺青,“有。”

不能让他得意忘形,毕竟他是个狗玩意。她喘不过气也要补充,“......只有一点点。”

江枭肄便将她抱得更紧,让她融化在温柔里,哄着:“那每天都爱我多一点好不好?”

每天,这样,是不行的,但滋生的感情似乎确实与日俱增。

顾意的唇弦擦过江枭肄的下颌线,她咬住领带上方攒动凸起的喉结,接着眼睫剧烈抖震,整个重心倾靠。

他说抱歉没扶稳,她又想骂人了。

戏台两侧燃烧的篝火称得四周夜色浓稠,黄梅调唱了一曲又一曲,顾意弦嘴里冒出的语句支离破碎,最后迷迷糊糊地在江枭肄怀里睡去。

江枭肄抱着顾意弦去狼藉的浴室清理干净后,随便冲洗了下身体,叫侍应送来伤药。

他靠在贵妃椅单臂搂住她,吹一吹,再吹一吹,将冰冰凉凉的膏体涂抹在她的脊背。

木窗打开,微风从院内繁茂的树叶吹来,女角婉转唱腔飘进来,“我心绪乱纷纷,一方红绫轻如羽,此刻仿佛重千斤。”

他将妃红的薄毯往上拉至她的肩,左手拨动怀表,寺庙的古钟敲了声,时针分针在这一刻停止转动。

篝火燃尽后,电话打进来。

“四哥,边境和港口那边的消息回来了,隆远那边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江坚秉还在南楚,估计这次他们......”裴瑞说了五分钟。

江枭肄眉眼积聚阴戾,一些画面黏附在脑海里,不停歇地倒带。

低头看见顾意弦的睡颜,黑色墨迹才开始褪淡,他抚摸她的头发,声音放轻:“通知下邬巡,告诉长姐他们谁都不准让江坚秉进榆宁。”

摁掉电话后,江枭肄看着夜色思索很久,做下一个决定。

他在顾意弦耳边说了些话,又问:“弦弦,你不会怪我吧?”

“......什么啊?”

“没事,”他吻她的额头,“我们明天去约会好不好?”

她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