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第2/3页)

“那太好了。”花芽在夜色下,吹着微凉的小风说:“以后要是年年都这样就更好了,你就不用再跟我大哥发愁冬季粮食了。”

顾听澜笑了笑说:“对,那年多亏了你,咱们部队才熬过最后的寒冬。”

他们说话声音不大,谢伟民和周文芳走在后面,谢伟民听的不大真切,问:“什么多亏了花芽同志?”

顾听澜说:“好好陪你媳妇,不是你操心的就别操心。”

谢伟民歪头看周文芳,周文芳被毒蚊子扰得直拍胳膊,干脆把谢伟民的胳膊拽过来,把袖子挽起来拿来引蚊子。

谢伟民傻笑着说:“对对对,都来吃我,别吃我媳妇。”

周文芳掐了他胳膊一把:“你小点声说,被人听到该笑话你了。”

谢伟民立马表态:“行,下次我就在心里说。”

他们走到操场,看到一堆堆的南瓜山。暗绿色的大南瓜带着金黄色的花纹,一眼就觉得不简单。

分南瓜的人不小心,滚了一个大南瓜下来,脸盆大的南瓜在地上弹了弹居然没碎开。

经历过满家属区剁梨子的场面,花芽说:“咱们最好把地窖再扩大一些。”

周文芳也说:“我是不想再切东西了,再说这样的大南瓜我也切不动啊。”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又开了一辆大卡车。

花芽小嘴微微张开,跟顾听澜说:“该不会又是大南瓜吧,咱们捅了大南瓜窝么。”

顾听澜说:“你太小看咱们农场了。”

“同志们,都让开!”站在卡车后斗上面的人把防雨布扯开,卡车后斗缓慢抬起,一根根饱满的苞米叽里咕噜滚到地上。

看热闹的家属们猝不及防,脚下四处都是滚下来的苞米。

即便被苞米棒子砸到腿脚,有些疼,大家脸上还是洋溢着丰收的喜悦笑容。

花芽弯腰捡了一根,剥掉苞米须须打算看看苞米粒鼓不鼓。抬眼看到谢伟民三两下剥开一根苞米,上来就是一口。

花芽叹为观止。

谢大嘴果然是谢大嘴。

顾听澜放低声音说:“咱不学他。”

花芽猛点头。

周文芳知道谢伟民能有这么一出儿,劝不住干脆不劝了,反而问:“是笨苞米还是粘苞米?”

谢伟民砸吧砸吧嘴说:“跟你一样,有点甜。”

花芽手里的苞米棒子掉在地上。

顾听澜弯腰捡起来,推搡着她远离油腻。

周文芳怒道:“说人话。”

谢伟民又咬了一口说:“刚才吃太急,这次尝出来了,是笨苞米。”

操场中间的大喇叭不停地喊着:“每家每户五百斤南瓜、一百斤苞米。请有序排队,按规定登记。不许少拿!不许少拿!不许少拿!”

花芽抬头看顾听澜:“这已经不是丰收,是泛滥了吧。”

顾听澜乐着说:“那更好,你不是喜欢烤苞米么,今年冬天你的小零食就是烤苞米、炸米花、熬苞米碴子粥、糖水煮苞米。”

花芽对着满是星光的夜空抓头发,觉得今年冬天有点不好过啊。一百斤苞米好消化,五百斤的南瓜吃一冬天,小脸蛋都能变得黄叽叽的。

花芽和顾听澜俩人排着队,看着人来人往抬着苞米和南瓜。

花芽开解自己,也是开解顾听澜说:“区区六百斤,小意思。”

顾听澜指了指大字报下面的小字说:“看见没六百斤‘起’。按照哥的职务,咱家应该翻倍拿,高兴不高兴?”

花芽冷静不下来了,她想跑。顾听澜提溜着她的衣领,不让她扑腾。

“咱们才一千二百斤,你看看最前面,阮旅和高婶子,他们家足足两千斤。”

花芽要疯了说:“你放开我,我要拒收。甭管多少斤,咱家就你跟我。再怎么也不能说吃一冬天的南瓜和苞米啊!我不要,我不要!”

顾听澜捂着花芽的小嘴说:“别嚷嚷,大不了我叫小瓜子偷偷往西院搬些去。”

花芽稍稍冷静了一下说:“西院那边难道不吃这个?”

顾听澜顿了一下说:“没事.他们能吃。”

俩口子慢慢排到队伍最前面,登记的人正好是闲的无事的顾涛涛。他看到这俩人,喜笑颜开地说:“哟,一千二百斤来啦!”

花芽板着小脸说:“少废话,你等我给你留八百斤的。”

顾涛涛麻利地把南瓜往带轮的大铁称上搬,边搬边说:“大可不必啊,花姐,你有所不知,八百斤根本不叫个事儿。赶明儿我就去暗礁岛了,人没到,你猜怎么地?嘿,咱们可爱的031部队先帮我送了一万斤的大南瓜去了。一万斤,呵呵呵,你猜猜是谁的主意?”

顾听澜板着脸抬南瓜,仿佛弟弟吐槽的对象不是他。苞米还好说,今年南瓜泛滥,他也没别的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粮食烂在地里。

谢伟民在后面没心没肺地说:“你这算什么?你哥还往北京弄了列专列拉南瓜呢,今晚海城火车站连夜装车,明天早上六点就发车。你哥主打一个反骨,我管你是什么领导,一起吃南瓜,谁都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