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今晚见面吗?”(第3/4页)

江瑟没在医院逗留,车还停在住院楼对面的停车场,出了住院楼,她往左转,快到灯口时,却无端转过脸,往住院楼右侧的街头望了眼。

那里依旧人头攒动,细雪在昏黄的灯色里坠落。

她慢慢收回眼,挤入下班的人潮过马路取车。

车子停了一日一夜,车身覆了层薄霜,江瑟坐进驾驶座,却不急着起车。

昏暗的车厢里,她眉眼落了点阴翳。

左手尾指那断了筋的伤口再度泛起了疼痛,那时她双手被捆着身后,那两人死命掰着她下颌要给她灌药,她便是在那个时候摸到了那根断裂的锈钉。

她知道那药会让她失去一段记忆,可她不允许自己忘记。

她要记住这些人是怎么伤害她的。

所以她将那根断裂的钉子狠狠扎入了肉里,那时她想,只要她活下来,只要她能活下来,她一定要抓到他们,以眼还眼。

如果不是赵志成一脚踹走那碗喂了一半的药,将她从那两人手里救下,她或许不仅仅是断一根手筋。

七年前的伤口分明已好,可疼痛仍在。

江瑟缓慢舒了口气,启动车子,往富春街开去。

然而车行至半路,忽又拐入一处商圈,在停车场里骤然停下。

江瑟盯着挡风玻璃外密密匝匝落下的雪花,摸出手机,给陆怀砚拨电话。

手机“嘟嘟”响了两声便接通,她舔了舔干燥的唇角,轻声问:“陆怀砚,今晚见面吗?”

电话那头默了两秒,接着江瑟便听见他道:“五十分钟,不,四十五分钟,瑟瑟,四十五分钟后我们见面。”

他这会似乎是在一片极空旷的地方,风声呼呼叫嚣着,他的声音在肆虐的风里却听得清晰,低沉的,含着笑的。

通话结束后,江瑟调转车头开往君越。

陆怀砚踩着时间,离约定时间还差一分钟,他从电梯大步走出,拿出房卡“滴”一声开了门。

屋子里开着灯,玄关那儿挂着她的大衣。

慵懒复古的音乐声正从唱片机里缓慢流出,那姑娘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着唱碟,蓬松的长发松松散散披在肩头,听见开门的动静,她手上动作一顿,清幽的目光往他这头瞥来。

陆怀砚脱下手套和大衣,朝她走过去,边说着:“我一整天都在土坡里,挨了一身的尘,就不抱你了。”

男人走到她跟前,江瑟仰起脸看他。

他穿了件黑色的高领毛衣,灰白色的尘埃在他衣裳上十分打眼,他是一点儿都没夸张,真就是挨了一身的灰尘。

江瑟有些嫌弃,身体就要往后挪,“你快去洗澡。”

他却在这时弯腰俯身,笑说:“别躲,要不然亲不着了。”

男人侧了侧头,下颌往前抬,唇很轻地碰了碰她的,吮了下,继续含笑道:“放心,刚喝了水,嘴唇干净得很。”

他喝的大抵是冰水,一贯温暖的唇凉津津的。

扑面而来的气息也带着点外头风雪的沁冷,有种风尘仆仆赶过来与她见面的意味。

江瑟垂了垂眼睫,没再躲,张开唇让他舌尖探进来。

她穿了件墨绿色吊带睡裙,外头披着件浅绿色的长开衫,肌理里带着淡淡的迷迭香,是他浴室里的沐浴露香气,显然是已经洗过澡了。

陆怀砚吻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慢直起身,哑着声笑:“我去洗澡。”

江瑟嗯了声,低头继续翻手上的唱碟,挑好后便放上唱片机,转身进了主卧,拉开一侧的柜子,从里头拿出一盒开过的。

这柜子果真如陆怀砚说的,满满当当堆了一大摞计生用品,多到几乎要满溢。

都是同个品牌的东西,颜色种类size却不一样,显然是连韩潇都不了解陆怀砚平素的偏好,又用的哪个size。

江瑟好奇翻了下手里这盒,瞄了眼上头的文字,忽然明白上回他进来的那一下为什么会那么疼了。

饶是她做足了准备,也要比郭浅说的疼许多。

他上次其实并没怎么尽兴,虽然她没让他退,要他进行下去,但他到底卸了力道,动作也克制着。

江瑟面色平静地从盒子里摸出一片,想了想,又多拿了一片,起身去了浴室。

陆怀砚刚从淋浴间出来,头发还在滴着水,身上套着件黑色浴袍,正要往腰间系绑带。

余光瞥见她身影,他掀眸看了过去:“晚饭想吃什——”

男人话说一半便戛然而止,目光落她手上,眉梢一抬:“现在?”

江瑟将手里的东西放盥洗台上,从镜子里对上他的眼睛,问道:“可以吗?”

陆怀砚握着浴袍腰带的手微一顿,却没应她,而是继续问了声:“你想在这里?”

江瑟嗯了声,又是一句:“可以吗?”

说着便越过他,将淋浴间的花洒打开,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她阖起玻璃门,回身走向他,踮起脚搂他的脖颈,主动将唇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