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6/7页)

索性,就养在了院中,日常给点吃食,倒是没饿死。

姜婳望着大公鸡鲜红的冠,轻轻用手戳了戳,大公鸡没有走,只是又在‘喔喔喔’,她脑子被吵的发乱,算着日子,又算了一遍,眼眸中多了一分喜色。

今日,便该是于陈来府中提亲的日子了。

她轻声同大公鸡‘哼’了一声:“日日早晨吵我,等今日于公子来府中提亲了,我就将你炖了,晚上同晓春一起吃的只剩骨头。”

晓春在后面,默默摇着头。她反正不会杀鸡,小姐杀吧。

姜婳又用手戳着大公鸡的红冠,软软的,又有一些颗粒感。

可从日午等到了日暮,姜婳一直望着门外,也没看见一个人来相报。看见天彻底黑,鸡都去睡觉的那一刻,姜婳一怔。

于陈是遇见什么事情了吗?

还是......祖母没派人来同她说。

可是于陈那般的人,在礼数方面,简直是一个翻版的谢欲晚,既然同祖母说好了日子,且祖母派人同她说了,怎么会失约?

祖母也未曾派人来用她说一声,难道,又是姜玉莹吗?

她望了望天色,今日已经太黑了,如何也不能出门了,明日,若是傍晚,祖母还未派人来唤她过去,她便自己过去,看看情况。

这一晚上,姜婳睡得并不安稳。

醒来时,怔然望向窗外,还是黑夜,她从床上爬起来,靠在床边,一下又一下地喘气,她怎么......又梦见了那片湖。

好冷,她用被子裹住自己,月色顺着窗进来,她一怔,她睡前又忘记关窗了吗?

这几日,不知为何,她记忆开始有些错乱了。

从前......没有过这种情况,她掀开被子下去,向窗边走去,手放在窗上的时候,眼眸怔了一瞬,随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关上并锁紧了窗。

隔日,她依旧和大公鸡面面相觑到黄昏。

她眼眸中的期待,一点点被下垂的暮光磨掉,她望向晓春:“换身衣裳,我们现在去元宁居。”

晓春忙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过来为她梳洗打扮。

姜婳出门向来只是简单梳个头发,故而很快,她们便出了门。到了元宁居门口,一下就被侍卫拦住:“三小姐,老夫人这几日都不在府中,若是小姐有事要寻,可能要等到三日后。”

姜婳手一紧:“请问小哥,祖母什么时候不在府中的?”

侍卫不敢多言,只说道:“今日不在府中,三日后可能会在。其他的,小姐问我,我也不知道。”

姜婳无心为难一个侍卫,转身回去了。

大公鸡依旧在‘喔喔喔’,她垂眸,如若祖母根本不在府中,那于陈的提亲之事,便......

姜婳不知道哪里出了错,那日祖母已经那样应了她,应当不会再阻挠。且是祖母主动为她寻的于陈,如何都不会现在又觉得于陈家世不够。

于陈,于陈在她面前,如此模样,起码对她皮囊当是动了心,如何也不会突然就不想迎娶了。婚姻大事,哪有如此儿戏。

问题不在祖母,不在于陈,那在哪呢?

姜婳望着那只大公鸡,眉心一蹙,那个雪白的矜贵身影浮现在脑海中。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暗了眸,沉默许久之后,在心中轻声说道。

怎么办,谢欲晚,我对你,连淡薄的愧疚,都快没了。

我们一定要走到这个地步吗?

晚上,她眸光平静地关上了窗,并,插上了锁。随后,她熄灭了灯,爬上了床。许久,她都未睡着,只是在想着,如若于陈这件事情,真的是谢欲晚做的,她要如何?

于陈已经是她现在,能够寻到的,最好的郎君了。

若是这是谢欲晚出的手,那她和于陈之间,便毫无机会了。谢欲晚一旦知晓这个事情,并出手了,他不会给她留下一丝生路的。

便是有下一个‘于陈’,谢欲晚若是不想,她依旧不能通过出嫁离开姜府。

姜婳眼眸一顿,那她的计划,便又要重新谋算了。

她现在,无法靠自己一个人,护住姨娘。

若是最后她只能逃出姜府,彼时祖母和姜禹一定会生疑,一旦他们细查,她不敢保证,哪个环节不会出现问题。

例如......那个同晓春关系很好,每次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李大夫放行的侍卫。

想到可能的后果,姜婳身子颤了一瞬,巨大的恐慌向她袭来。

就在这时,紧锁的窗传来了敲门声。

她眸一凝,望向窗边。

......谢欲晚还会敲窗?

她不想理会,不管是谁,这般时间来她一还未出阁的小姐门外,是想作何。这般动响,若是被人听见了,她在长安城中名声还要不要。

她从一旁寻了匕首,放置在被褥之中,心中有些害怕。

这是她送走姨娘后第一次,觉得,不能,不能就这么下去了。她的安全,也时刻岌岌可危。即便她自己不在意,也要为姨娘在意在意。如若她出了事,姨娘在这世间,也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