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5页)

“慈不掌兵,大魏的良将谁不是杀人如麻。”冯嘉幼从沈时行口中,也没听闻他们做过什么惨无人道的事儿,“沈时行之所以对他们耿耿于怀,正是因为他们举的是义旗,非一般草莽。”

谢揽看向她,目光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你真觉得那位少寨主不是坏人?”

“这世上哪有纯粹的好人坏人。”冯嘉幼并未正面回答,她对那位少寨主了解不多,“但我与沈公子看法一致,那父子俩确实有自立为王的心思。你瞧他们做的事儿,通商、安民、御北戎,全是治国之策……”

谢揽在心中反击:别诬赖我和我爹,那都是你爹主张的。

二叔那些大道理他并不是很懂,之所以愿意去拼命,不过是想让大家的日子好过一些罢了。

心有不悦,他抱起手臂。

松懈下来时,险些抬起一条脚架去对面长凳上,摆正身姿的同时快速瞧一眼冯嘉幼,见她没察觉,暗暗松口气。

“总之谢临溪是真的可疑,连自己的来历都说不清楚,支支吾吾的,不是少寨主也肯定与十八寨有关。”冯嘉幼只顾着想事情,并没有注意他的举止,“而且上次说起赤鎏金,最后的线索指向了黑水城……”

谢揽见她绞尽脑汁的模样,真想双手捧住她的脑袋晃一晃,让她停下来歇歇。

新婚燕尔的两人说些什么不好,做点儿什么不行。

到底是谁那么晦气,非得挑这时候找他麻烦?

谢揽没有畏惧之心,只嫌烦。

他问:“你既怀疑他,还让我救他做什么?”

“我是怀疑又不确定,他若不是,你能救下正好。若他是,那些铁卫便是他杀的,手段如此残忍……”冯嘉幼说话时关注着他的表情。

发现他面不改色,看来他与谢临溪的关系也就一般。

冯嘉幼才继续说,“你知道那是多大的功劳?搁在从七品的武将身上,连跳三级都不止……你笑什么?”

“没笑。”谢揽迅速收敛,“我的脸有些僵,活动一下。”

冯嘉幼看他奇怪,却又想不通到底哪里怪:“脸僵?莫不是趴在案台上睡的?”

谢揽随口:“也许吧。”

想起那封信还在义兄身上,也不知何时才能送到父亲手中。

幸好信上没几个字,不然等会儿被搜出来还真麻烦了。

冯嘉幼趁机道:“那以后还是睡床上来吧,床又不小,你不想挨着我,大不了中间放个枕头。”

谢揽心头突的一下,那他还不如趴在案上睡,至少还能睡着。

他趁机提要求:“不如帮我搬一张睡榻?或者宽点的长椅也行,我自幼家境贫寒,不挑,躺哪儿都能睡。”

冯嘉幼笑着说:“我们府上也不富裕,没有睡榻和宽凳,当年给我爹准备的棺材倒还闲置的,不如搬进来,床和棺材你看着选?”

谢揽:“……”

该不会是认真的?

他掀开帘子:“再拐个弯就到大理寺的街上了,我先下去。你等到了再下车。”

冯嘉幼必须跟着他入内,不然他不放心。

正事要紧,冯嘉幼点头:“你小心些,可能还会遇到人。”

谢揽下了马车之后手还撩着帘子看她:“遇到谁?”

“京城内消息传得快,上次你去堵玄影司的门,今天可能也有人来堵大理寺的门。”冯嘉幼挪到外侧坐,靠近他,“我同你讲了,这可能是件大功劳。想自己挣这份功的,想给子孙挣这份功的多得是。还有不少想要捞利的小人也会盯着。”

谢揽费解:“捞利?”

冯嘉幼勾勾手指,他附耳过去。

冯嘉幼以袖遮唇低声道:“因为这位若真是少寨主,利用得当,或许会牵动西北局势,令朝廷进入备战状态,那从中获利的人就太多了。”

说完,她发现谢揽额角的青筋清晰可见,像是在隐忍怒意。

毕竟初入官场,乍听闻这些丑陋,心中愤怒也是正常。

“我知道了。”谢揽推着冯嘉幼往里坐,放下帘子,去追前方那些京畿铁卫。

他的脸色冷了下来。

终于明白冯嘉幼为何会问齐瞻文借人押送,是为了挡住一些势力。

人是京畿营让出去的,若有其他势力来抢,京畿营肯定会出头。

齐瞻文的父亲乃是大都督,和他作对需要掂量着点儿。

这一路才能安安稳稳。

再一个,冯嘉幼这番话点醒了他。

首先,能模仿他笔迹,还知道他人在京城,寨子里八成是出内鬼了。

这内鬼想令他落入大魏朝廷手中,挑起十八寨和朝廷的冲突,从中得利。

不知道是想得什么利。

但是这内鬼心里清楚,就凭京城这些人想抓他谢揽,逼着他乖乖就范究竟有多难。

所以就采用一条迂回道路,将义兄骗来京城,非得说他是十八寨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