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3/6页)

冯嘉幼眼皮一跳:“……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这还不严重?”谢揽想起当年初见义兄,他整个脑袋都裹着厚厚的纱布。

且不后悔,此次估计错误,下次还敢再去,因为关系到一整个村子的人命,万一真有猫腻怎么办。

谢揽之所以与他结拜,一是同名,二是当时都丑,其三正是欣赏他这腔孤勇。

冯嘉幼恍然,他后来避世竟是因为伤了脸:“难怪你对我娘说自己从不照镜子,倒真是我误会你了。”

谢揽默认不解释。

冯嘉幼明白了,那位谢临溪估计也是去村子里探寻真相,两人一起染过疫病。

还真算过命的交情,难怪不接请帖也会从蜀中跑来为他道喜。

“万幸,你二人都恢复的挺好,这世上才没少了两个好看的人。”冯嘉幼庆幸之后,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眼神似画笔般,从他饱满的额头勾勒到高挺的鼻梁,又点在他不薄不厚的嘴唇上。

谢揽没去看她,只觉着有条鞭子在抽他的脸,火辣辣的疼。

“我先回去了。”谢揽打算转身。

“婚服你试了如何?”冯嘉幼想起来。

谢揽没试过:“差不多。”

瞧出他的敷衍,冯嘉幼眯起眼睛:“试穿不耽误功夫,我特意嘱咐绣娘,做了件容易脱的。”

“容易脱”三个字咬的音准明显不同。

这一语双关,谢揽只觉得头皮发麻,喉结滚动几下:“我回去再试试。”

若是真的,得让松烟缝结实点。

冯嘉幼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模样,忍俊不禁。

……

今儿晚上是没得睡了,冯嘉幼坐在镜前,看着几位嬷嬷帮她试妆。

心中还在想谢揽方才的反应,猜自己是不是误会了。

他会避着自己,或许不是瞧不起,只是他甚少接触女子,害羞罢了?

冯嘉幼揽镜自照:“嬷嬷你说,我的姿色如何?”

徐嬷嬷笑道:“那不都在镜子里写着。”

可不是么,冯嘉幼对自己容貌一百个自信,平素也精心养护着。

她漂亮,又有才学和财富,除了家中没有权势,几乎无可挑剔。

不可能拿不下如今还没几分见识的谢揽。

冯嘉幼试来试去:“就选这个妆面吧,显得我成熟些。”

起身时,瞧见压在妆盒下的一支签。

正是她从青云观求来的上上签。

……

等到五更天,冯府里已经热闹起来。

因谢揽在京城居无定所,就在府上拜堂,省了许多迎娶的习俗。冯嘉幼穿上了嫁衣,盖上盖头那一刻,心中竟也升起一丝紧张。

隔壁谢揽更紧张。

攥着一个小瓷瓶,又问一遍松烟:“你确定有用?”

关键此药不对着冯嘉幼,不能提前试一试。

松烟也被外面的气氛搞得紧张起来:“没问题的少主,但你得提前一刻钟吃。”

“知道。”谢揽将瓶子塞进宽阔的婚服袖筒里。

起身又整理了下衣冠。

惹得松烟上下打量他:“没想到少主您竟然适合这样鲜艳的衣裳。”

以往他的衣裳不是灰色就是黑色,总是一副老成的模样。

如今身着一袭大红,即使眉间紧皱,也遮挡不住他的神采光芒。

谢揽当他是在调侃:“少说两句风凉话你是不是会死?”

松烟吐舌头,却没腹诽他,只想着真好啊,这趟京城没准来对了。

门外仆人有请:“谢司直,吉时快到了,夫人请您先移步去往厅中。”

谢揽应了声“好”,顾着他的面子,宾客并不多,走个过场罢了,没什么好怕的。

但他还是去匣子里摸了摸自己的刀,仿佛能给他带来力量似的。

谢揽走出房门,去厅上要路过冯嘉幼的院门口,知道她还在里面,禁不住停下步子。

等会儿这两处便不住人了,要搬去一个更靠近冯府后方、新开辟的院落,当做新房。

冯嘉幼也算煞费苦心,从各种细微处表现出他只是暂住冯府,不是入赘来的,以免遭受仆人们的议论。

这小姑娘欺负人时不讲情面,照顾人时同样是方方面面。

也难怪二叔心疼她,父亲失踪,母亲清修,唯一疼她的爷爷也早死了。

只剩她一个人扛风扛雨。

相比较之下谢揽认为自己更幸运一些,他虽自幼丧母,北地的生活也苦,但他有父亲,还有好几位亲叔叔般的师父。

“谢司直?”前面领路的仆人见他站在小姐院外发呆,喊了他一声。

谢揽抽回思绪,刚迈开步子,却听见冯嘉幼的房门打开,隔着院墙她喊了一声:“谢郎。”

这声“谢郎”喊的谢揽迈出去的那条腿险些劈叉。

冯嘉幼走到垂花门:“咱们一起去如何?”

嬷嬷慌里慌张地追出来:“小姐这可使不得,已经省了不少规矩了,不能再乱了该有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