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6/7页)

戒律堂主毫不犹豫道:“当罚!当打!”

说着,拿出戒鞭戒尺等东西。

到了这份上,闻秋时也明白了,大大咧咧往长凳上一躺,不甚在意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几个少爷就是我打的,哼,一群弱子。”

此言一出,周遭楚家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确实,这少年甚至没有修为,他们从小修行的几个少爷一起都没打过人家。

一番实话,气得楚家主夺过戒鞭,亲自过来施刑。

楚柏月被人压着胳膊,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睁着通红的双眸,死死盯着朝少年走去的楚家主,又望向伏在长凳上的身影,若不是少年此时脸色苍白,吓得闭紧双眼,楚柏月真信他方才去时在他耳边说的话:“放心吧,我这人啊,从小不怕疼!”

啪!

一鞭子落在少年清瘦背脊。

闻秋时腮帮鼓了鼓,将痛呜声憋回去,险些从长凳上摔下去,背上疼得撕心裂肺。

他从小怕疼,这一鞭子简直能要他小命!

楚家主冷声:“你可知罪?可有悔改之心?”

“知罪!可后悔了!”

少年额头冒出薄汗,使劲点头,“打完就后悔,后悔没下手重些!”

家主怒极,扬起鞭子又要落下,这时,一个未脱稚气,却不容置喙的急喝传来:“放肆!”

围聚的人群不自觉散开,露出一条路,华冠少年疾步而来,身后跟着一群冷面的北域侍卫。

“拜见少域主,”楚家主向少年行礼,尚未直起身,手中的戒鞭被夺了去。

啪!

郁沉炎一鞭子抽在他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打他,老子都没打过!”

郁沉炎瞧见少年衣后血痕,气得七窍生烟,吐出不雅之词。

他心道在北域,在圣宫不是能得很吗?蹦跶得那般厉害,怎么出来他一不留神,就被人欺负成这模样?!

俗话说打脸不打脸,何况堂堂家主,在众多族人面前被个小辈抽脸,再耻辱不过。

即便对方是北域少主,楚家主也忍不住怒发冲冠,但郁沉炎下句就把他冒出的反抗心压了回去:“我爹也没打过,你是比我爹还能吗?!”

楚家主嗫嚅起来。

圣尊、谁比圣尊能......

郁沉炎使劲抽了几鞭子,打得人满脸血痕,随后将鞭子丢给身后侍卫,冷眸望着跪地之人:“他打算抽阿闻多少鞭,加倍打回去,打死是楚家的福气,这种家主早该废了,另立贤主吧。”

说完,郁沉炎走到长凳旁,没好气地扶起比他大几岁的少年:“你的天篆呢!符呢!难不成就会窝里横!”

闻秋时背后火辣辣的,疼得龇牙咧嘴时,被他一句‘窝里横’生生逗笑了。

郁沉炎扶他往前走了两步:“笑什么,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何任人宰......”

郁沉炎话未说完,注意到旁侧的视线,望了回去。

看到被人擒住的楚柏月,郁沉炎眯了眯眼,瞬间明白了什么,再瞧身旁的少年报平安似的,冲人挑了下眉,顿时勃然大怒。

“又是他!你之前还把衣服......唔。”

闻秋时捂住他的嘴:“嘘。”

楚柏月看着两人吵吵闹闹离去,又望了眼还在受鞭罚的家主,忽然领悟了什么。

而后老族长来了,未责罚他,反问他愿不愿意留在南岭,与那些本家子弟一起修行学习。

楚柏月留下了。

刚认识的少年听闻后,看样子不甚赞同,不过并未阻止,只塞给他一枚玉简:“你若在南岭过得不舒坦,便来北域寻我,寻不到我,便用这玉简联系。”

但玉简未在他怀里揣暖,便被华冠少年夺走了。

“我让你们族长好生照顾你,你应该会在南岭过得不错,不必来北域寻阿闻了。”

此后楚柏月在南岭扎了根,凭着过人天赋,短短时间超过那些本家少爷。

即便他是分家子弟,也越来越多的人将他视作下任家主候选人,但楚柏月无心家主之位,他只是想学些法术,变强些。

家主之位尚未有定论时,除魔大战来临,修真界局势瞬变。

楚柏月想赶到受了极大创伤的少年身旁,但他被绊住了脚,父亲母亲胞弟,青山的家人,各大分家头上悬着的屠刀摇摇欲坠,他不得不卷入家主争夺中,唯一能做的便是写信问候。

但渐渐的,信也少了......

楚柏月指尖轻触池边青莲,眸光淡淡。

如果说郁沉炎是他少时羡慕过的人,没有顾虑,肆无忌惮,那么如今的顾末泽,他甚至泛起几分嫉妒,没有束缚,没有任何身外枷锁,全天下只在意一人,便能为那人做任何事。

是他办不到的,但以后......

楚柏月盯着神木制成的物样,恍然回过神,温润如玉的脸庞露出无奈笑容。

一夜未眠,精神竟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