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5页)

宛如误入狼群的小绵羊。

贾棠长叹,看向门口身形清瘦的人。

晨风仅吹了会儿,青年脸色便过于白了,看完卷轴轻咳一声,抬起头,露出秋水似的眼眸,十分弱不禁风。

贾棠昨日一夜未眠,裹着被子打完喷嚏,在锦榻上翻来覆去。

尽管尚未行拜师礼,但“师父”两字一出,是不能改口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声名狼藉的天宗长老会成为他的师父。

他直觉闻秋时不是那般恶人,当年之事说不定有误会,抑或闻秋时已洗心革面,总之与曾经截然不同。

贾棠没有因这些传言对拜师有所顾忌犹豫,唯一苦恼的是,他师父看起来手无寸铁,清瘦羸弱,遇到危险恐怕他还得把师父扒拉到身后。

可他也胆小,很怂。

遇到危险,忍不住躲到师父背后怎么办?

师徒俩一起怂,谁挡在前面呢。

贾棠苦恼了大半夜,想起昨日扫向他的一双幽深眼眸。

“......”

他裹紧被子,瑟瑟发抖。

“怕什么。”一个声音将贾棠思绪唤回。

他凝神望去,青年细密的长睫掀起,像在人心头扫了扫,“只要某个小倒霉蛋别压我赢,我就不会输。”

这个位面赋予顾末泽的某些东西,不会轻易打破。

倘若顾末泽真赌他赢,说不定他在比赛前会出现各种‘意外之喜’,手脚受伤,染疾惹寒等,多的是方法让他输。

故而,闻秋时除了怕顾末泽压他外,真不怕其他。

贾棠:“?”

不知倒霉蛋是谁,但一定不是他。

*

晌午时候,符会颁布半决赛相关,并开放了专门的练符场,周围设有结界,可使符威不波及外界,练符无所顾忌。

闻秋时到时,练符场内已有不少人。

“你也来啦?”

一只手臂横在闻秋时身前,袖口绣着金丝,手中拎着一盏青莲灯。

闻秋时垂眸,看到灯芯‘闻秋时’三字,嘴角微抽。

最近街上,出现许多卖这青灯的。

张简简还兴奋不已地与他说,晚上不少人提着灯,细看,能在灯芯上看到他的名字,半决赛时,一定不止天宗弟子与东街符师给他助威。

吓得闻秋时晚上都不想出门了。

“好看,”

看到闻秋时面无表情,白生晃了晃手,提着的小灯笼左右摇摆,试图吸引对方注意力。

“上面有你的名字,柯柳给我买的。”

闻秋时:“哦。”

“好看,”白生又说了遍。

闻秋时:“......谢谢。”

白生叹口气,白白俊俊的脸庞露出沮丧之色,“可惜我没被提前淘汰,不然下次比赛,我就可以在下面点灯了。”

若是换个人,闻秋时得当对方在阴阳怪气。

但面前这人,要不有炉火纯青的演技,不然就是真在为不能台下点灯失落。

闻秋时环顾四周,好在没有其他人,否则估计这家伙要被近千个淘汰之人拖走暴揍。

“怎么你一人在这?”

柯柳白生两人总是被一群北域子弟跟着,生怕两人出什么问题。

“要下雨了,柯柳不高兴,他们在哄,我偷跑出来了。”

白生指了指天空,随后坐到地上,将莲灯放在一旁,拿出数张陈旧的灵符默默盯看。

闻秋时眼皮一跳,差点以为这些符出自他手,勾勒符纹的手法,制符习惯和笔墨着力点简直一模一样。

“符主真迹?”

白生没能听到,全神贯注盯着几张灵符,眼睛一眨不眨,身旁小青灯亮着微光。

闻秋时作罢,到另一边摆出符具。

他铺平宣纸,正欲提笔时,场地入口处传来交谈与脚步声。

练符场很是宽敞,专供半决赛九人练符,即使如楚天麟身边跟着一群南岭子弟,也显得空旷安静。

入口喧声,将里面众人视线吸引去。

“这是练符的场地吗?”一个轻声低柔的嗓音响起,青年在一群人簇拥下缓步踏入,“在此处练符,兴致都高涨许多。”

“南独伊?!”

“他不是有自己的练符室吗?”

南独伊腰间玉佩风中轻摇,手负身后环顾四周,一张脸白若雪,美眸红唇,十分惹人注目。

他唇角含着微笑,气质柔和,瞧着是极好相处之人,唯独与人对视时,才透出一点若有若无的疏离之意。

闻秋时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人,正巧与之对上,随后收回视线。

视线被路人遮挡,南独伊歪了下头,发现对方已低头提笔了,“那位是天宗闻长老?和以前不太一样。”

两人同为仙门长老,很早之前有过数面之缘。

他身旁的灵宗长老望去,忿然道:“正是,便是他伤了南姑姑。”

南独伊不由皱起眉,移开视线,走向一个角落。

他身后的灵宗人士紧随脚步,最近时常送葡萄去的楚柏阳,看了看孤零一人画符的身影,在原地踌躇片刻,在同门喊唤声中一扭头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