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十九章 谈判(第3/4页)

这时,少校突然提出有话要问,他说道:

“那么,你肯定自己在澳洲西海岸被赶下船时是4月8号吗?”

“正是那天。”艾尔顿回答说。

“当时,哈利·格兰特船长有什么新的计划,你不清楚吗?”

“稍稍知道一点。”

“你说说看,”哥尼纳凡说,“兴许能让我们摸清大致方向。”

“爵士,我只知道,”那水手长回答说,“格兰特船长想去新西兰看看。但我被赶下船后,他是否真去了新西兰就不得而知了。不列颠尼亚号离开卡亚俄后去新西兰探探情况也不是不可能的,这跟求救信上说的三桅船失事的日期——1862年6月27日比较吻合。”

“这还用说。”巴加内尔终于开腔了。

“可是,信件中没有只言片语提及‘新西兰’啊。”哥尼纳凡不解地说。

“这我就不清楚了。”

“好了,艾尔顿,”哥尼纳凡说,“你果然没有食言,我也会信守我的承诺。现在我们要商量一下究竟把你留在太平洋的哪个岛上。”

“这无所谓,随便哪个小岛都行,爵士。”艾尔顿回答。

“你先下去吧,”哥尼纳凡对他说,“我们决定后再通知你。”

艾尔顿被两位水手押送下去。

“这恶棍原本也算条汉子。”少校感叹道。

“确实,”哥尼纳凡回答说,“他意志坚定,很有头脑。真可惜他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用到歪门邪道上去了。”

“也不知道哈利·格兰特船长现在究竟如何了?”少校叹息道。

“恐怕他已经不在人世了。真是可怜了两个孩子!一心想找到父亲,可现在谁能告诉他们他们的父亲身在何方啊?”

“我能呀!”巴加内尔突然冒出一句说,“是的,我能告诉他们!”这个平日就很健谈的巴加内尔,又耐不住性子,在审问艾尔顿的过程中他却连屁都不放一个,只是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可这会儿,一开口就语出惊人,好生奇怪。哥尼纳凡一听就激动地站了起来,叫道:“你?巴加内尔!您知道上哪里去找格兰特船长?”

“一切都很清楚了。”巴加内尔不慌不忙地回答说。

“你清楚什么了?”

“那封要人命的信件啊!”

“哎!你又开什么玩笑。”少校鄙夷不屑地耸耸肩说。

“您先听我说完再耸肩也不迟,”巴加内尔说,“就是怕你们不信,所以我一直没吭声。况且,就算说了,也无济于事。刚才,从艾尔顿的交代中,我得到了证实。”

“那么,是在新西兰吗?”哥尼纳凡爵士急切地问。

“您先别急,先听我慢慢道来!”巴加内尔不紧不慢地说,“我把‘澳大利亚’错写成‘新西兰’,因而救了大家的性命。我之所以写错是有理由的,准确地说是有依据的。当我在听取哥尼纳凡爵士口述那封信时,‘新西兰’这个词一直出现在我脑海里。原因是,还记得我们在牛车上的时候麦克纳布斯跟海伦娜夫人讲起流放犯的事吧,他把登有卡姆登大桥惨案的那份《澳大利亚新西兰报》(Australian and New Zealand Gazette)递给她看。在我写信的时候,那张报纸折着掉在了地上,只能看见报纸名‘aland’的那一截。当时我的眼睛突然一亮,英语信件上写的正是aland这个词,我们一直把它理解为‘登陆’,而实际上应该是‘Zealand’这个词后面的一半。”

“的确是这样!”哥尼纳凡兴奋地说。

“错不了!”巴加内尔语气十分坚定,接着说道,“之前我一直没想到这一点,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在3封信件中,法语信件最完整,我自然只花心思在它上面,而法语信件上恰巧又没有这个字。”

“嘿!嘿!您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少校带着挖苦的口吻说,“您之前不也推测过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我没忘,少校,您接着说,我等着为您答疑解惑呢。”

“好啊,那您对austral一词怎么解释?”

“还是原来的那种解释啊,表示南半球地区啊。”

“就算是这样,那indi呢?您之前认为是‘印第安人’(indiens),后来又说是‘土著人’(indigenes),究竟是什么吗?”

“这个嘛,我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把它理解为‘走投无路的人’。”

“那contin呢?”麦克纳布斯叫道,“总该是‘大陆’的意思吧?”

“不是,因为新西兰仅仅是一个岛,并非‘大陆’。”

“那又作何解释呢?”哥尼纳凡问。

“我亲爱的爵士,您先别急,等我把对信件的第三次解读说给你们听听,然后再作判断好吧?”巴加内尔回答道,“不过在我解读之前,我想请你们注意两点:首先,尽可能地忘掉我前两次的解释,抛开一切先入为主的想法;其次,有些部分也许听上去有些牵强,可能是我解释的不好,但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部分,其中‘gonie’是最让我头痛的一个词,到现在为止我也找不出别的什么解释;再者,我的解释是以法语信件为基础的,不要忘记写信的人是个英国人,估计他的法语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要说明的就这些,现在我开始解读那些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