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十八章 翻越澳洲阿尔卑斯山(第2/4页)

哥尼纳凡和那水手又回到牛车旁。一行人向勒克瑙大路的尽头走去。那里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斜贯山腰,大家开始一个劲儿地往上爬。

山坡陡峭,十分难走。大家不得不屡次下车下马步行。车子太笨重,必须要帮手推,下坡时得在车子后面拖着。转急弯时,辕木太长,拐不过去,还得要把牛解下来。上坡时车子会往后退,必须垫住轮子。无数次,艾尔顿还要拉那几匹已经疲惫不堪的马来帮牛拉车。

不知是疲劳过度,还是其他原因。这一天,死了一匹马。它一倒下就没站起来,事先也没有一点什么症状。那是穆拉第的马,他拼命想把它拉起来,谁知它已经死了。艾尔顿仔细查看了一下那倒下的马匹,可并没有查出任何暴死的原因。

“这牲口一定是有哪一条血管破裂了。”哥尼纳凡说。

“一定的。”艾尔顿回答。

“你骑我这匹马吧,穆拉第,”哥尼纳凡又说,“我坐夫人的车去。”

穆拉第遵命,一行人又继续艰难地向上爬,只好丢下那匹死马,把它留给老鸦了。

澳洲阿尔卑斯山不算很大,从山这边到山那边,不足8英里宽。因此,如果艾尔顿选择的那条山路可以通到山的东边,那么,48小时就可以翻过那座高山。过了这山只要到东面海边,路就好走多了。

1月10日,一行人爬上了黑风口,这里大约海拔2000英尺,地处高原,视野开阔,一眼可望很远。北面的奥米欧湖涟漪潋滟,湖上水鸟成群,湖对面是墨累河流域的广阔平原;南面是吉普斯兰大草场,芳草萋美,有千姿百态的野花点缀,仿佛一块色彩斑斓的大地毯,一望无痕。

远处是丰富的金矿地层,森林茂密,看上去貌似原始地区。那里的物产、河流依然保留着大自然原生态的面貌,成片的乔木从未被砍伐;直至此时,当地人和土著人均不曾涉足此地。阿尔卑斯山脉仿佛将此地划分成了两个世界,这边仍然还保留着它的原始状态。

此时,太阳正值西沉,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把整个墨累河地区照耀得鲜艳夺目。与此同时,吉普斯兰由于有高山屏障遮挡着,显得一派沧桑。人们或许会认为山南的夜晚会降临得早些。一行人正处在两个截然不同的境界中,这里是光明与黑暗最鲜明的对比。遥望着那即将要穿过的那片直抵维多利亚的边境——这完全陌生的地区,旅人心中的愁闷便油然而生。

旅行队当晚在高原上露营,次日开始下山。下山的路倒是走得很快,不过,在半路上突然遇上了一场大冰雹,迫使大家不得不在岩石下找地方躲避。下的可不是小雪珠,而是巴掌大小一块块冰砖,从乌云里直落下来,噼噼啪啪地打在地上。巴加内尔和罗伯特每人还挨了几下,急忙躲了起来。牛车篷也打了好几个洞,恐怕再硬的篷顶也难以抵挡住那尖棱棱的冰块,有些冰块甚至还扎进了树皮里。要想不被打得头破血流,最好还是等冰雹停下后再走。

冰雹大约下了一个钟头才停下来。旅行队又在湿溜溜的山路上慢慢下行,牛车一路摇摇晃晃,东碰西撞,好几处车厢板都脱了榫,好在大木轮上的车身还算结实,完好无损。傍晚时分,一队人终于下了阿尔卑斯山的最后几个山丘,来到了一棵棵孤立的杉树林中。前面就是吉普斯兰平原。阿尔卑斯山好歹总算平安地越过来了,于是,众人照例搭起帐篷宿营。

12日,东方破晓,一行人又踏上了征程,个个精神饱满,兴高采烈。大家恨不得插翅飞到太平洋海岸,即不列颠尼亚号遇难的地点。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失事船员的踪迹,在吉普斯兰这片荒区里找,只会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艾尔顿再次催促哥尼纳凡爵士派人给邓肯号传达命令,要他们把船开到太平洋沿岸来,这样寻访起来比较便利。他的意思是由卢克诺到墨尔本是大路,比较好走。如果过了这里,再往前会困难重重,前面没有直接通往省城的大路了。应该立即派人去才是。

那水手的这番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巴加内尔也劝哥尼纳凡给予考虑。他同样认为叫船开过来会有一定的帮助,并且补充说,过了勒克瑙大路,就无法去墨尔本了。

哥尼纳凡举棋不定,无法决断,要不是少校坚决反对,也许他就照艾尔顿的要求办了,派他去传达爵士的指令。但麦克纳布斯少校却极力反对,说艾尔顿走不得,这趟旅行不能没有他,靠海岸的路只有他很熟悉。万一旅行队发现了哈利·格兰特的线索,要追踪去找,这样,除了艾尔顿外没有人更合适了,而且只有他才知道不列颠尼亚号失事的地点。

因此,麦克纳布斯坚持按原计划继续往前走。约翰·蒙格尔斯也赞成他的意见,认为到了图福尔德后再派人去通知邓肯号也不迟,甚至更方便些。若从这里出发,需越过200英里的荒山才能抵达墨尔本。最后,还是少校的意见占了上风。爵士决定等到了图福尔德再做打算。少校瞥了艾尔顿一眼,发现他似乎有点失望。少校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