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心悦目:审美干扰镜提案风波纪实(第9/15页)

事实上,我们无法获得任何人的思想内容。我们可以改变人格的宽泛部分,可以作出种种与大脑天然的特定功能相一致的变更,但这些都是极其粗糙的调整。没有专门处理仇视移民情绪的神经线路,正如没有专门处理恋脚癖的神经线路一样。如果我们获得真正的思想控制程序,我们就能够创造出“种族盲”来,但在此之前,教育才是我们的最大希望。

塔玛娜·莱昂斯:

今天我上了一堂有趣的课,是思想史课,教课的是一位助教,名叫安顿。他说我们用来描绘有魅力的人的大量词汇曾经都是用于魔法的。比如“魅力”这个词最早是指具有魔力的符咒,“迷人”这个词也一样。还有像“迷惑”和“销魂”这样的词更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心里想,是呀,事情正是这样的:看见一个真正漂亮的人就好像着了魔似的。

安顿还说,魔法的一大作用是在某个人身上产生爱情和欲望。想一想“魅力”和“迷人”这些词,你就会发现这个说法也有道理,因为看见美人会产生爱的欲望。遇上一个真正长得标致的人儿,多看几眼就会令你神魂颠倒。

我一直在想也许有办法让自己重新回到加雷特身边。如果加雷特没有审美干扰镜,也许他会重新爱上我。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也许正是审美干扰镜把我们俩带到一块儿的吗?那么现在,也正是审美干扰镜把我们俩分开了。如果加雷特看见了我的真实面孔,也许就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今年夏天加雷特就满十八岁了,但他从没有关闭他的审美干扰镜,因为他觉得这并不是什么要紧事。现在他在诺思洛普大学读书。于是,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打电话给他。谈到审美干扰镜这东西的时候,我问他对彭布列顿大学这儿的审美干扰镜提案怎么看。他说他不清楚这场争论究竟是怎么回事,接着我告诉他我已经关闭了审美干扰镜,现在我是多么开心,还说他也应该试一试,这样就可以判断是有审美干扰镜好还是没有好。他说有道理。我对这件事并不抱多大希望,不过还是感到振奋。

彭布列顿大学比较文学教授丹尼尔·塔里亚:

学生的这个提案对教师不适用,但显而易见,如果提案通过了,那么教师也将面临安审美干扰镜的压力。所以,现在就表明我的态度并不操之过急。我的态度是坚决反对。

这是“政治正确性”胡作非为的最新例子。提倡审美干扰镜的人用心是良好的,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却是把我们当作幼儿对待。认为美是我们需要避而远之的观点简直是在侮辱人。要知道,下一步某个学生组织就会坚持要我们所有人都安上音乐审美干扰镜,这样当我们听见天才歌手或者音乐家演唱时,就不会自惭形秽了。

观看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运动员竞技,你会惭愧得无地自容吗?当然不会。相反,你只会感到惊叹与羡慕;你会为有如此杰出的运动健儿存在而感到欢欣鼓舞。那么,对美我们为什么不能有同样的感受呢?女权主义者会要求我们对这个反应赔礼道歉。他们想用政治取代审美。他们在多大程度上成功了,就在多大程度上剥夺了我们的人性。

待在一个世界一流的美人跟前犹如聆听一首女高音歌曲,令人销魂。并非只有天才才从他们自己的天赋那里获益,我们所有人都从中获益。或者,应该说我们所有人都可以从中获益。剥夺我们这种机会可真是作孽呀。

“支持合乎伦理医药人民组织”打的广告:

画外音:你的朋友一再告诉你说,审美干扰镜很酷,安上爽极了,对吗?那么,也许你应该找安着审美干扰镜长大的人谈一谈。

“我关闭审美干扰镜之后,第一次见到相貌平庸的人就忍不住退缩。我知道这样做很傻,但还是忍不住。审美干扰镜并没有帮助我成熟,反倒阻止我成熟。我还得学习如何与人相处。”

“我上大学学习平面造型艺术。我不分白天晚上地刻苦用功,可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老师说我缺乏艺术眼光,就是那个审美干扰镜阻碍了我的审美趣味发展。我失去的东西再也没法找回来了。”

“安着审美干扰镜的感觉就好像我的父母待在我脑子里,审查我的思想。现在我把它关闭了,这才恍然大悟:我是在什么样的虐待中长大的。”

画外音:如果安着审美干扰镜长大的人并不推荐这东西,这说明什么问题呢?

当年他们没有选择,而你现在却可以选择。不管你的朋友说什么,损伤大脑绝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