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北伐军指东打西征上都(第8/8页)

不容琢磨了,也速只听四周一片混乱,接二连三响起了人仰马翻之声,战马惨嘶,将士哀鸣,黑暗中受到了某种新式武器袭击。

做战地调查也要分个轻重缓急,此刻若有丝毫迟疑,说不定命丧顷刻,也速急切传令:中军随我回头,冲出南蛮陷阱!

想必大家已经猜到:蒙古铁骑人仰马翻的声音是被那些“陷马坑”——陷马圆洞所致,马蹄踏进圆洞易,拔出圆洞难,战马挣扎之中自然不顾轻重,不说马背上的骑士大多被颠落地,战马也十有八九腿骨横断,一匹匹扯喉长哭:这能是马走的路吗?莫要杀马不见血呀……

此刻,最尴尬无奈的就是脱大赤。

脱大赤正催马瞎窜之际,突然战马一个前栽,骤然止步,幸亏脱大赤自幼马背长大,骑术不只用精良所能形容,顺势抱住了马脖子,才没有被掀下坐骑。

脱大赤的坐骑乃一匹千里良驹,前蹄失空之际并没有胡窜,所以保住了马腿未断,只能奋力挣扎。谁知巧了,明军在这片儿所打“陷马洞”甚密,没几下又一只马蹄被套入洞中,再挣扎——这么简单说吧,没多时四蹄入洞,这下稳妥了!

战马得以平衡,感觉舒服了许多,也就是被定在此地而已;马背上的脱大赤也舒服了许多,也就感觉矮了不少而已,要命的是:身边还是有别的战马乱窜,脱大赤接连几鞭,只闻坐骑嘶鸣,不见战马走路,脱大赤顿时明白了:自己的千里良驹被啥东西给粘住了!

欲要脱困,唯有下马,但是机警的脱大赤意识到,绝对不能离开马背,这是暂时安全地带,一旦从马背上滚下,自己片刻之间就会在黑暗中被乱军踏成肉泥!

当前最佳选择:就这样待在坐骑上!至于将来如何?只能坐到哪说哪了,反正总比垫马蹄舒服。

脱大赤相信,也速丞相再怎么不是东西,也不会当真扔下自己这丞相不管,于是扯开嗓门大喊:“丞相救命啊!脱大赤在这里!”

身边有人应答,声音微弱:“脱大赤相爷在此?别喊了,我家也速相爷这会往回走了十里开外了吧?相爷没听见中军退兵的号角?小人被摔断了腿,动弹不得,相爷怎么不下马逃命呀?”

脱大赤定了定神,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马背狂喊了多时,可是,为什么身边还是有许多战马乱动,人影乱晃?脱大赤渐渐明白:是被四周的明军赶回来的,自己再不决断下马潜逃就当真要沦为南蛮的俘虏了。

此刻,乌云逐渐散去,天色逐渐朦胧,一轮圆月逐渐露出了恬静的真容,脱大赤也逐渐看清了远远的四周。

四面远处,明军犹如滚滚一线,正在慢慢合围过来,号角此起彼伏,相互应答。

而目所能及的蒙古部队,却已经没有了一处成队列阵的,大多士兵已经下马,将自己的骑弩解下,弯刀插在地上,显然是在等待明军接受投降。

脱大赤环视身边,才想起自己不是在自己的部队中,亲兵们也不知被乱军冲向了何方,孤身一人,又没有坐骑,如何能逃出明军的围捕大圈?

脱大赤反复掂量的是逃走还是傻等。孰轻孰重?终于痛苦地决定:都行吧,在此也是一死,逃走也是一死,何必临死前再遭这步行苦累的大罪?

明军终于杀了过来,脱大赤如释重负一般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至于对付自己的是长枪还是马刀?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只要给个痛快就行!

闭上眼睛之后,脱大赤开始苦苦思索:怎么这蒙古的大草原偏向起南蛮子来了?元军的战马被纷纷陷住,而明军的马队偏能任意驰骋,莫非那个和尚皇帝还当真是天命所归?

明军自己设置的陷阱,当然清楚位置所在,任意驰骋也不会自投陷阱,却也没有多少任意杀戮的激战,元军顽抗的是少数,大多就地缴械,等明军步兵从大兴州赶来新开岭战场,也就只能收容俘虏了,自然,这里面也包括明军这次北伐以来的首位高级战俘:脱大赤丞相。

大明铁骑何在?天色大亮之时,常遇春与李文忠已经率部踏上征途!上都已经不远,这会儿是真正的兵贵神速,一旦被元帝得知了新开岭战事结局,那还不提前溜之大吉?

现在,大明北伐军的主副将同一个心理:能捉到蒙古皇帝那就太妙了!

且慢!上都开平乃是被蒙古人经营了百余年的根本重地,就凭两人所率一万骑兵就能轻易接近?就算八万步兵能全部到位也是虎口拔牙。

因为,此时的蒙古兵战力并未完全丧失,有时甚至能狠狠反咬一口!

庆阳前线的徐达就遇到了这种顽抗:二十几万大军铁桶一般围住了庆阳城,偏偏就是无法攻进城墙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