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六、湖南重见天日(第2/2页)

谭延闿也分别电请岳州的范国璋、常德的冯玉祥,请他们自动撤出湘境。同时通电南北,郑重声明:“湘人以驱张为目的,与南北之战无关,湘军仅以收复湘境为止,决无侵犯邻省之意。”这表示湘省当局希望实现救省愿望而无害于大局。当时南北虽然对垒,实际上南北双方内部都已分裂,自顾不暇,湖南人的驱张目的遂能达到。

6月13日,北京政府下令张敬尧着褫职留任。同时任命王占元为两湖巡阅使,吴光新为湖南检阅使。王占元和吴光新都复电拒绝接受这道命令。王的复电有“一国三公”之语;吴的复电说:“言和则无须检阅,言战则有督军,和战两无裨益,请收回成命。”他在电末竟推荐吴佩孚继任湖南督军。

北京政府升任王占元为两湖巡阅使的目的,是鼓励他协助湖南境内北军固守岳州,并且准备进兵收复长沙。王占元是直系三督之一,当然不会接受此一任务。吴光新一直是候补督军,他不肯接受这个变相督军名义的检阅使,因为只要北军夺回长沙,他就坐实是督军,何必要这个空名,还要费力气去打仗呢。虽然如此,吴光新在他被发表湖南检阅使的前一天,就由北京绕道津浦路前往岳州,他绕道的原因是直军在京汉线上,吴佩孚在郑州设立司令部。

张敬尧从长沙逃到岳州后,依然故态不改,他手下的残兵败将霸占民房,奸淫抢劫,杀人放火,无法无天。不过张敬尧知道自己没有可能再回攻长沙了,而岳州也非久居之地,躲在洞庭湖上的江犀舰上,也学了吴佩孚自请撤防那一套,请求撤防北归。他的打算是想回徐州仍任苏、鲁、皖、豫四省边防督办。他的请求电报简直有点哀告:“……如不获请,兵士不服约束,惟有孑身隐遁。”北京政府对这个弃职逃走的败军之将,不像以前那么温厚可亲了。19日北京政府派张文生为四省剿匪督办,以阻止张敬尧企图回任,同时以严厉的口吻告诫张:“该革督不得擅离岳州,否则执法以绳!”

北京政府责成张敬尧查明战败责任,张敬尧立刻就检举自己的四弟张敬汤临阵退缩,其义子张继忠轻弃衡山,请予以褫夺官勋处分。6月24日北京政府下令:张敬汤、张继忠临阵退缩,均即革职,着该督派员押解来京惩办。并称:“该督业经革职,此次检举,尚能不循亲私,应从宽免议。”

6月23日湘军开始向岳州前进,25日占领新墙,张敬尧不待湘军到来,就从岳州逃走,临走前发出宥电,解释为什么放弃岳州,他说:“彼众我寡,非战之罪也。”同时把战败责任推到范国璋和张宗昌身上,怪他们坐视不救,不战先逃。他的电报说:“前清中东之役,西人咸谓非中国与日本战,乃直隶一省与日本战耳。质言之,即文忠(李鸿章)一人与日本战。以今视昔,何以异哉!”徐世昌看到这通电报,拍案大骂:“张勋臣比拟不伦,真是该死东西!”

6月30日张敬尧逃到了汉口,北洋政府已发表了要他毋庸留任的命令,他听说继任人吴光新已到汉口,就把湖南督军和省长两颗大印带在自上来见吴,要挟吴索200万元为交印代价。吴光新一口气回绝他说:“你就是不要一个钱,这两件东西我也不要,你还是留着待价而沽吧。”7月1日张敬尧过武昌拜会王占元,自称所部尚有一师一旅约2万人,要求接济军饷,说着竟放声大哭起来,同时双手把督军省长两颗大印也交了出来。北京政府发表吴新田代理第七师师长,收容了张部七八千人。7月6日冯玉祥旅由常德退往鄂西,因此湖南境内便没有北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