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宋教仁被刺(第3/3页)

“连日各报载国民党事诸多失当,甚且如《民视报》等谓孙中山先生辞理事职出于鄙人之排斥,《新纪元报》等谓孙、黄有冲突,皆不胜骇异。此次国民党之合并成立,全出于孙、黄二公之发意,鄙人等不过执行之,故党员无论新旧,对于孙、黄二公皆非常爱戴。此次选举理事,孙先生得票最多,惟孙先生此后欲脱离政界专从事于社会事业,故不欲任事,曾经辞职,已由鄙人与各理事再三挽留,始允不辞,现已推为理事长。鄙人与孙先生从事革命几及十年,何至有意见之争,且国民党新立,正赖有功高望重如孙先生者为之主持,亦何至有内讧之原因耶?至于黄克强先生与孙中山先生同为吾党泰斗,关系之亲切,天下皆知,此次北来调和南北意见,主持大计,两公无丝毫之歧异,更何至有冲突之事,如各报所云云乎。方今时事艰难,非有强大真正之政党作中流之砥柱,何能挽回危局。而强大真正之政党,尤非社会扶持,各党互相奖勉不能成立。关于政见,各党即互有不同,然总不宜猜忌离间,日望敌党之不发达。吾人改组国民党时宣言政党宜二大对峙,希望自党发达,同时并希望反对党亦发达,能至旗鼓相当而后已。诚以政党须有道德,其态度固应如是也。作此等谣言之各报,属于何党固不必辨,鄙人总深盼其守政党道德,不再事无谓之猜忌与离间,平心静气以评论国家事,扶持各党,使渐臻于健全之发达,庶几各党乃得日即稳固,从容研究。其在议院有正当之主张,不事喧嚣。其对政府有适当之监督方法,以促成强固有政策负责任之内阁。是岂非国家之大幸事乎,区区之心乞鉴谅之!宋教仁顿首。”

从宋的这封公开信看出谣言攻势的可怕,因为当宋被害后,就有一种流言,说宋是国民党巨头所害,甚且指称是陈其美的杰作。这当然是袁系的人企图用混乱的谣言,转移社会目标的阴谋。

宋教仁遗体由国民党同志卜葬于江湾,出殡时由吴铁城等乘马前导,极尽哀荣,国民党上海交通部并订于4月13日在张园举行盛大的追悼大会,由陈其美主祭,居正赞礼,汪洋读祭文,黄兴因病未参加。大会首由陈其美报告开会追悼宋教仁之深长意义,继由居正、徐天复、吴永珊、于右任、沈缦云等发表悼词,极尽哀思。

孙中山有一副极沉痛的挽联:

作民权保障,谁非后死者?

为宪政流血,公真第一人!

黄兴的挽联非常迫真:

前年杀吴禄贞,去年杀张振武,今年又杀宋教仁;

你说是应桂馨,他说是洪述祖,我说确是袁世凯。

龙阳才子易实甫的挽联,另饶意境:

卿不死,孤不得安,自来造物忌才,比庸众忌才更甚。

壮之时,戒之在斗,岂但先生可痛,恐世人可痛尤多。

宋的墓地在上海闸北,因为纪念他,所以就叫作宋园,墓前塑造了宋一座铜像,作支坐侧思状,下为石座,石座上有章太炎的阳篆“渔父”二字,于右任撰书刻铭:

“先生之死,天下惜之。先生之行,天下知之,吾又何纪,为直笔乎?直笔人戮。为曲笔乎?曲笔天诛。嗟嗟九泉之泪,天下之血,老友之笔,贼人之铁。勒之空山,期之良史,铭诸心肝,质诸天地。呜呼!”